美中經濟與安全審議委员会(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USCC)11月16日向國会提交了2016年年度報告,報告提出了美國鋼鐵业現存的問題,警告中國鋼鐵大規模傾銷美國,給美國的經濟安全和國家安全,帶來很大威脅(見第二部分:“STATE–OWNED ENTERPRISES, OVERCAPACITY, AND CHINA’S MARKET ECONOMY STATUS”)。
報告說,中國政府的補貼和優惠貸款加大了包括鋼鐵、鋁业、煤炭等行业的产能過剩的問題,從而導致這些過剩产能在世界市場,特別是美國市場的傾銷。這不僅奪走了美國鋼鐵制造业的就业机会,而且影響了美國社区的發展並削弱了美國國防工业的基礎。報告說,如果鋼鐵工业被掏空,美國的军工和武器制造业被迫去中國和其他地方購买劣質材料,就会影響美國對军事威脅的反应能力。
美國鋼鐵工业曾經是美國現代化的支柱产业。現代化之父和鋼鐵大王安德魯.卡內基(Andrew Carnegie),19世纪中旬創立卡內基鋼鐵聯合企业,向美國的工业化和城市化源源不斷地输送鋼鐵;1901年,銀行家JP.摩根從卡內基手中买下卡內基鋼鐵企业,和另外一些鋼鐵厂合並,成立了美國鋼鐵公司,在之後的数十年中,一直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鋼鐵企业。
這個曾經呼風喚雨的产业,近些年來凸顯蕭条敗像。工厂外遷,厂房凋敝,社区萎缩,虧損嚴重,工人被解雇,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中國大量廉价鋼鐵的傾銷。其直接結果導致了美國鋼鐵工人大規模失业和巨額虧損。截至今年六月,有1.9萬美國鋼鐵工人由於中國的不公平競爭而遭到裁员或正面临裁员(USCC,110页),美國鋼鐵2015年虧損15億美元 (The Economist),而工厂外遷更是直接造成了美國鋼鐵业的空心化傾向。
中國的過剩鋼鐵不僅在美國泛濫,也在全球特別是發達國家泛濫,中國的鋼鐵出口量由2014年的4,500萬噸,激增到2015年的9,700萬噸(The Economist),這引起了美國和各國的頻繁抗議。面對各種抗議,中國政府答应削減产量。在今年三月舉行的G20財長会議上,中國表示坚決支持各國削減過剩鋼鐵产量的努力,但始終沒有具體计劃。在九月份舉行的G20峰会上,各國領袖再次要求中國對削減鋼鐵产量拿出實際行動,中國方面依然沒有大動作。相反,中國鋼产量從今年一月到八月,每月增長8.5%(USCC,108页)。
美國忍無可忍,遂決定采取報復措施。商务部於2016年5月17日宣布将中國鋼鐵的進口关稅提高522%,這主要是指中國制造的冷軋扁鋼,此類鋼材用於生产汽车、海运貨櫃和建築材料。中國方面過去也屢次承諾要削減這些产品的生产與出口,但調整甚微。
中國光說不練,當然有它的理由。它最主要的理由就是擔心削減太狠会影響本國的就业和政治穩定。但是,中國为了保持本國的就业和政治穩定,任憑自己的過剩产品流向美國,流向歐洲,其結果就是在美國和歐洲造就了数百萬失业勞工。這些勞工成为全球化的直接受害者,其內心的憤怒與失望,轉化为英國脫歐的成功和美國大選川普的勝利。這应是理解川普贏得大選的一把鑰匙。
這篇報告估计会得到川普的重視。依靠大規模基礎設施重建和阻擋中國廉价鋼鐵傾銷,美國鋼鐵业受到損害的利益,会得到部分修復;但是中國方面会不会報復,美中之間的鋼鐵大戰会不会終止,川普能不能使美國鋼鐵业起死回生,值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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