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有为闯的祸
(原文发表於2017年1月20日)
林郑月娥1月12日出席高级公务员的座谈会后，在午宴上作总结发言。她除了向在场200多名高级公务员透露，自己已递交辞职信，因为要准备选特首外，更主动提到，自己表明考虑参选以来都受到不同攻击，但她都未有上心。唯独她看到一篇报道，提到有政务官很「憎恨」她，却令她感到伤心。她指自己看到文章后，才察觉自己会令同事很不舒服，感到被逼得太紧，但她解释自己只是心急想做事，若同事为此而不开心，她愿意向大家道歉。
教育局前局长孙明扬1月11日撰文，提到林郑个性格很冷，寄语林郑若有志更上一层楼，就应让下属发挥长处，不是要求下属与自己倒模一样。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林郑同时也提到，有她的前上司指她性格太冷及要求高，但其实她撰写同事的评估时也很手松，不少下属也能升职。最后她嘱咐同事要「紧守岗位」（hold the fort）及「为香港做好事」（do good for Hong Kong）。
对於下属那样的批评，林郑其实大可一笑置之。
有作为的人，特别是有大作为的高官或高管，通常对下属的做事成果或做事作风有要求，作为愈大的，要求就愈高，这对平庸或墨守成规的下属不免造成压力，这是很合符情理的结果。做大事的人，可以外圆内方，柔性地说服及疏导该等下属，却绝不能为取悦他们而放弃推动（要求）及争取的目标，否则改革者就不再是改革者，改良者亦不再是改良者，大势去矣。为大事（天下）者不顾家，家都可不顾，岂可顾及平庸或墨守成规的下属？
孙明扬对林郑的批评普遍见诸一般人对有大作为的高官或高管，并不独以林郑为然。但这种批评流於表面。有大作为及大聪明才智的上级，通常不接纳平庸、笨拙、懒散和墨守成规，当那样的下属居然连低头拉车也不懂或不愿，这些上级许多时候被逼放弃抬头望路，亲力亲为，取代了下属做低头拉车的工作。这些上级这样做，许多时是为了向该等下属示范及令其醒悟，他们的所作所为及处事的态度和方式，真的可令事情做得更对更好，并不要求下属死搬硬套。示范往往意不在「要求下属与自己倒模一样」，而在启发，希望他们青出於蓝。
有作为的高官或高管那样亲力亲为，是次佳选择。最佳的做法是撤换一切平庸、笨拙、懒散和墨守成规的重要下属(因为改变他们不是不可能，就是极难极难及需要极其迈长的时间)，而起用有能力及有相同或相近理念的人代之。在香港政府现行的体制、制度和传统下，这种撤换实际上不可行，有作为的高官唯有不时亲力亲为，这是香港的无奈和可悲。
孙明扬实在太言重了。只要自省而是，林郑应本著「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精神行事，谤誉由人，毋需过於介怀这类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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