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無志，猶如無舵之舟 ～ 星雲大師
2019年對香港可能是最壞的一年，亦可能是最好的一年，長期困擾港人的「野豬滋擾」、「公立醫院爆煲」、「教師壓力過高」等等問題一一浮現；對上兩篇文章討論「
野豬問題」及「
放寬海外醫生」，感覺政府有關官員積極根進，如漁護署署長梁肇輝高調表示，將加強執法處理市民餵飼野生動物違法行為。筆者亦非常欣賞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陳肇始處理公院爆煲問題，她不但處事積極，對現今公立醫院核心問題十分瞭解，以「事不避難」的態度面對醫護人員指控政府及醫院管理局政策失誤和管理低效，局長已直接要求醫管局就此進行檢討，即時舒緩醫護人員的不滿，令公立醫院得以短時間內回復正常運作。當然筆者更欣賞陳局長對「放寬引入海外醫生」的態度，她對這個可能是mission impossible的任務亦非常落力，局長明知困難重重，權不在我方，仍然積極推動醫委會研究放寬在公立醫院工作的海外醫生在港執業條款，雖然筆者對放寬海外醫生的形勢並不樂觀，但香港有這樣「有承擔」、「有能力」的衞生局局長陳肇始，是香港人之福氣，未來香港醫療系統應有一定的改善。
回到本文正題，上月天水圍李東海小學林麗棠老師，身穿紅衣墮樓，懷疑以死控訴飽受校長斯淩，可謂震驚整個香港社會。過去數星期筆者不斷閱讀關於林老師悲劇的相關新聞，雖然香港教育問題多多人人皆知，但現今究竟出現什麼特別嚴重問題導致這樣難以置信的人間慘劇。有教師代表團體認為是「校本管理條例」有漏洞，致使學校法團校董會和管理層權力過大，令部分學校變成校長的「獨立王國」，而教育局一直以「尊重校本」為藉口不介入問題，導致老師就算飽受斯淩亦只能啞忍，投訴無門。因而「教協」認為教育局應全面檢討校本管理制度，檢討現行投訴機制，並增加教師參與校政的機會，但「香港校董會」則認為校本管理問題主因為校董素質，因而建議校董應對教育行政必須具備一定的認知，長遠教育當局宜建立校董資歷認證制度，才能確保學校領導層的優質管治。筆者基本認同以上觀點，校本管理政策明顯有改善空間，尤其是老師投訴機制，同樣地校董素質亦必須在制度上改善確保適合人士才能成為校董。
但筆者認為就算這三方面得到明顯的改善，並不會為香港教育界帶來「新景象」，老師工作壓力仍然會非常高，甚至校長和校董同樣會面對來自「家長」、「辦學團體」和「教育局」在追求學生學業成績的壓力。筆者感覺香港教育的核心問題是「教育已不談教育理念或宗旨」，香港教育無明確「願景」，小時候在電視或在學校常聽到校長、老師們大談培養學生「德、智、體、群、美」的教育理念，及「有教無類」的教育宗旨。現今我們只聽到校長對老師和老師對學生說：「第一是成績、第二是成績、第三亦是成績。」明顯現今香港的教育文化是「辦學團體」要求「校本管理條例」下成立的「校董會」交出成績，因而校董要求校長交出成績，校長則要求老師交出成績，一層壓一層，最後壓在香港學生身上，形成現今香港老師和學生同時壓力爆煲的情況。據我瞭解香港不少名校成績優秀的學生都要睇心理醫生，情況已非常嚴重。可惜的是我們的「香港教育局」對這樣的教育文化不單視若無睹，甚至加一把火，要求小三考「全港性系統評估」（TSA），令「辦學團體」更容易以學業成績對學校施壓，變相認同追求學業成績為評核教育成果的唯一標準。
筆者在林鄭2017年上任特首時，對她能改善香港教育情況甚有期望，她上任不足5天便公布增加36億元教育經常開支，以「善待老師」為口號改善香港教育，差不兩年後的今天，我們見不到什麼教育政策的改善，反而出現林老師墮樓的人間慘劇，證明林鄭過去一年多只能做到「錢待老師」而不是「善待老師」，用加人工減少老師表達不滿，同樣地她在處理「公立醫院爆煲」時，亦以「錢待醫護」解決，可惜在人工加幅不一下，令問題變得更嚴重，幸好香港有個「有承擔」、「有能力」的衞生局局長陳肇始，掌握及處理問題核心，才能令現今公立醫院回到正常運作。未來林鄭可能再做「錢待校長」，大幅度加小學校長人工，眾所周知香港老師和校長的工人可能是亞洲最高，在世界水平亦是相當高，再加入工對改善教育難以產生正面效果，反而有可能吸引只為金錢而沒教育使命人士加入教育工作，希望中央處理香港官員留意特首常用「以錢避難」，不願尋找及面對問題核心，應對她多加提示。
平心而論筆者可能對特首要求過高，她要處理香港房屋問題已經頭都大晒，近月更有「地鐵問題」、「逃犯條例」、「麻疹爆發」出現，一個人又邊處理得咁多，幸好特區政府有陳帆、李家超及陳肇始三名猛將級局長，可放心交給他們全面處理，問題應不大。但香港教育問題，教育局局長楊潤雄直到今天未能交出一點成績，處事態度亦難服眾，給筆者的感覺有「遇難則避」的作風，經過差不多兩年的課程修訂討論，昨天從星島日報得知教育局可能採納對「通識教育科」作為必修科不變，只在課時「減量」，及佔該科逾三成課時的獨立專題探究（IES），日後讓學生自行決定是否參與，但不參與的學生，文憑試成績最高僅達第四級，筆者認為這個方案可能是「最差方案」。
若楊局長真的採納這方案，筆者認為今次改革，改咗等於無改，四科必修科只減課時，這只是課程文件上的定義課時縮減，在老師和學生在現實中面對大學收生主要注重學科評級，就算課程內容減少，大多數學生應只會用過去同樣的時間溫習這縮小了的課程爭取好成績，應不能達到吸引學生修讀更多「選修科」效果，情況是大多數優秀學生依然必修IES，不會選擇多修「選修科」。筆者更擔心由於不修IES的同學最高只能達第四級成績，在校內極可能形成標籤效應，不修IES的學生便是較差的學生一群，這樣的發展對香港教育百害而無一利。
筆者在2017年中「
香港教育要多一點育」的文章中以強調，可明顯改善香港教育的簡單方法之一是將「通識科」從必修科改為選修科，我個人認為除了中、英、數三科必修科外，應讓學生更靈活選擇對自己有興趣的選修科，其實通識邊有得教，應讓學生接觸更多科目，在人生體驗及智識應用中培養，如無需必修「通識科」，學生便能修多一科自己有興趣的選修科，應對體驗智慧和培養文化有一定的幫助。
就算不選擇這方案，還可考慮大減「通識科」課程當然不包括IES，以「及格」和「不及格」作評級，稱之為「普通通識科」，而只作適度課程濃縮和包括IES的「通識科」就改稱為「進階通識科」，維持原本評級標準，這科實質為「選修科」，好處是在報考大學時這科合格就等同必修的「普通通識科」合格，同學可以不修「普通通識科」。這樣有興趣多修理科及數學的優秀學生，就多會修讀較容易的「普通通識科」，從而產生動基多修對自已有興趣的「選修科」，這樣應可能對個別「選修科」有興趣的同學爭取更佳成績入讀大學有所幫助。這個方案可能複雜了一點，但比較現時教育局放風的方案好得多。
真不知楊局長在想什麼，他真的不明白過中的利弊，筆者並不認同。但從過去一年多楊局長的言行及他近幾星期處理林老師墮樓事件的態度，筆者不得不懷疑局長是否一個「有承擔」的局長，他好像不想正視問題，不想承擔責任，為香港選擇最佳的教育改革方案，而是好像前教育局常任秘書長「羅范淑芬」，回答記者當年教育局為何以「通識科」改革香港教育，現今回望是否有問題？她的回應是當時商界及大眾多認為香港學生缺乏通識教育，令筆者感覺教育局是無立場，選擇以「通識科」改善教育是大眾及教育界的共識，而不是教育局的選擇。楊局長似乎有類似的心態，為何放風這個筆者認為極不理想的「小量課程縮減的通識科改革方案」，這只是基於「課程專責小組」的共識，未來若改革出現問題是「專責小組」的選擇錯誤，而不是教育局的問題，更不是教育局局長的責任，他只是根隨大眾的共識做決定，尤如英國脫歐只根隨公投的結果。若這是真的，最需要上「通識科」的應是局長，試看看今天的英國政客就是不固整體長遠利益選擇以所謂公投為本的脫歐共識，令英國今天還未走出這亂局。
筆者認為作為一個教育局長，不單只是教育政策「制定者」，更應是教育理念的「推動者」，應擁有自己一套教育理念，在尊重大眾及教育界的意見下，為香港定下教育願景、理念、宗旨等等，然後大力推廣，現今香港教育好像一首「無舵之舟」失去方向，全因香港政府並無定立「教育願景」，從而推廣適合的教育理念或宗旨。正如星雲大師的佛偈「人若無志，猶如無舵之舟 」，而香港的教育核心問題是「教育無志，猶如無舵之舟 」，「錢待老師」或「錢待校長」不能解決這核心問題。在此希望特首林鄭月娥和教育局局長楊潤雄，認真考慮是否接納「課程專責小組」的建議改革「通識科」，要以香港社會整體長遠發展為根基，選擇最佳方案，更應盡快為香港定立「教育願景」，推廣適合21世紀的教育理念及宗旨。現在是林鄭特首和楊局長為香港未來作出教育改革選擇的時刻，這個決定影響深遠，你哋想香港下一代接受怎樣的教育，你們要對得起我們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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